【银博♂】伦蒂尼姆之眼：第二十一幕
第二十一幕：果酱和郁金香
ooc预警
私设如山
cp银博不逆不拆
警告：外出求学银灰x不正常博士
年轻人就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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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大量原创人物戏份（房东兼花店老板珍妮）
前章添加了部分博士神游内容，补全泰拉地理
可以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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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年轻人一直窝在公寓不怎么出门。
而银灰今天是否需要一对耳塞是一件比观测量子状态*还要不确定的事。
有的时候，年轻人很安静，他能盯着一个被光照亮的角落一动不动，直到阳光偏离那个角落，这通常会花费他一整个下午。有的时候，他会错过晚饭，因为他盯着几只屋檐下的鸟雀出神，就那么看着那窝刚学会飞翔的鸟儿闪烁在楼宇间，直到天色彻底黑暗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为止，这通常会花费更多时间。
也许是连日阴雨带来些凉意，每当天气有点冷的时候——虽然天知道现在才六月——年轻人就会开始说话，天气越冷，说得越多，滔滔不绝地。
一开始银灰还耐心倾听，后来就干脆充耳不闻，再后来他购买了一对耳塞，最后耳塞进了垃圾桶，因为没什么用，你永远不知道年轻人会在哪一刻开腔，而那实在是太混乱了，混乱而毫无意义——他刚才评价了《月亮与六便士》中可悲的喜感胖子*的一生，然后立刻就开始讲起《麦克白》里树林般的军队和三个女巫的预言来，接着就顺势讲到女巫和宗教，他前脚才驳斥了宗教演化过程中将吞并的宗教文化改头换面的行为，哀悼可怜的伊什塔尔*白白被不知哪来的圣母抄了底，后脚就开始说起了拉特兰的好，他讲到拉特兰出名的蛋糕甜点*，讲到苹果派，又讲到树莓派，又讲到咸蛋黄巧克力，最后讲到一种源石虫外形的蛋糕*，又抱怨他想出门找一家瓦莱丽买点甜品，却被连日凄风苦雨拦住了脚步。
好在珍妮女士从不吝惜她的手艺。珍妮·摩森坦女士每个季节都会做很多应季果酱，并且相当慷慨地将其中大半赠与邻居。苹果酱、橘子酱与橘皮酱是她的常备食材……六月是草莓、樱桃、榴莲与李子的季节，但并不是所有水果都适合做成酱。总之，每次他们去珍妮家蹭饭的时候，都能看见厨房角落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玻璃罐，里头红彤彤的草莓或樱桃一层果肉一层砂糖地叠着，似乎能隔着密封罐闻见里头的诱人甜香。
“那种是腌渍的。”珍妮将另一罐草莓酱放在餐桌上，“这种是熬煮的。如果你喜欢比较完整的果肉，我推荐那种，不过你看，它们还得再放一段时间。”
“我都想吃。”年轻人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果酱，诚恳地说，“六月是杨梅的季节，你考虑过做杨梅酱*吗，女士？”
“杨梅？”珍妮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摇头：“我似乎听过这种水果，但不是很熟悉。”
年轻人说：“要是您见过它，我才会意外呢，那种水果很娇气的，维多利亚阴晴不定的天气可不得它们喜爱，哪怕在伦蒂尼姆这样的大型城邦，你也是很难见到这种异域水果的。它们怪模怪样、不易保存，迄今为止，我也只在炎国和一些位于南方的小城邦见过它。”
“听起来有点意思，它做成果酱怎么样？”
“美味非常，不如说，杨梅本身就像一种酱，因为果肉又绵又软，酸甜又多汁，但它不是浆果，而是一种核果——你看，一种核果，包在核外的果肉却软绵绵的，稍有不慎就会碰坏，且易生蛀虫，对商人而言，运输它的损失实在太大啦。但对老饕来说，这是一道不容错过的美味，它打碎的果肉搅拌酸奶或冰淇淋都很棒，做成甜度适宜的酱更是世间珍馐。那是我迄今为止尝过的最美味的果酱。”
珍妮大厨立刻去拿她厚厚的手写食谱，刷刷翻到果酱一栏，拔开钢笔盖儿，严肃地说：“请详细说一说，我下次找人问问。”
银灰在旁边听着，知道他恐怕很快就能吃到一种据说是“世间珍馐”的果酱了，还是拌冰淇淋的那种，因为年轻人正兴致勃勃地向他们的房东描述它搭配牛乳冰淇淋球的口感是多么绝妙。
珍妮·摩森坦女士不缺钱。她拥有两套位于伦蒂尼姆市中心的房子，还有好几座位于乡下的宅子，其中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剩下的则借给亲戚住。尽管名义上，银灰和年轻人的饭钱包含在昂贵的房租里，但实际上，他们在房东女士这儿享受的美味佳肴远超那个价钱。例如那些在维多利亚分外金贵的水果，比如荔枝，比如炎国草莓——珍妮觉得法兰西草莓*实在太寡淡无味啦——以及许许多多的怪模怪样却又美味非凡的食材，珍妮却每季都买，把新鲜果酱送出去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自从年轻人来了，珍妮做饭的花样就越发丰富——房东女士惊喜地发现年轻人脑子里有一张美食地图，他能准确地说出许多食材的产地，说出几种食用玫瑰品种间的区别，评价布列塔尼地区十几种生蚝*在口感上的微妙差异与不同的搭配建议。他记得的美食比珍妮吃过的还多，自诩见多识广的黎博利女士毫不犹豫把这赞美从自己头上捋下来往年轻人头上戴。她满足地看着日渐增厚的手写食谱，毫不吝啬地给她的两个房客花式加餐。
至于银灰此前请求的“不要让年轻人摄入太多高脂食物”一事，在珍妮对美味新菜式的热情中被抛到了厨余垃圾桶里和鱼骨头作伴。事实上，连银灰也发觉自己最近胖了不少，不得不每日锻炼时自觉多做几组仰卧起坐进行消耗。
银灰试图说服年轻人一起锻炼，毕竟运动是保障健康的最佳方式。但年轻人总是没几下就开始哀嚎叫惨。银灰甚至开始怀疑他在海德公园时展现的战场生存能力究竟从何而来——除了那颗精密得可怕的大脑，他看起来实在又懒又颓，只在教学与帮他做一些工作时展现了非同寻常的脑力。
不，他非同寻常的脑力在日常生活中就可见端倪。年轻人能一眼看出珍妮的花店里被偷了一只瓷制花瓶——那只花瓶一直被掩在柜子里，年轻人却说，那柜子面前的花藤被拨开过，因为它向右偏移了差不多六度。
六度。
珍妮拿量角器比了比，又开玩笑地叫他说出门口那盘含羞草叶子与地板垂直的角度。年轻人毫不犹豫报了一串数字，珍妮不信邪地挨个去量——分毫不差。
那颗大脑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构建周围的一切。
有一次，年轻人趴在窗台上，突然对他说：“我数十个数，那个慢跑的男人会刚好经过那根路灯。”
然后他数了十个数。银灰看着，一秒不差。
才一个星期过去，年轻人就为那个每日坚持锻炼风雨无阻的慢跑者写了个慢跑者模型权当消遣，里面考虑的因素有天气、服饰、时间、街上人流量……甚至街上车辆的颜色比例。
“那个慢跑者喜欢红色的车。”他说，“每当街上有红车经过，他的脚步都会慢上差不多五步一秒。”
那真是一颗运算量非常可怕的大脑，而那颗大脑非常善于压榨他的其它感官为它的构建提供素材。毫不夸张地说，年轻人甚至比银灰还要熟悉他住了五年的公寓，除了银灰的房间——年轻人不会随意窥探他人卧室，即便如此，他也已经熟悉银灰书架上每一本书的位置了。
但这是一颗只在正常状态下才运作良好的大脑。更多时候，银灰觉得年轻人似乎饱受折磨，噩梦已成了常事，他有时会在午后的沙发上睡着，然后惊醒，惊醒后的反应不尽相同——有时尖叫，有时落泪，有时颓丧，也有时面色如常。然后，他会对空气说话。而他说得最多的是：“这都是你的错”和“闭嘴”。
银灰一开始以为那是一种幻听症状，但年轻人告诉他，他只是在跟他的大脑说话。银灰对此保持沉默，并在通过导师咨询凯尔希医生后放弃了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念头——罗德岛的博士学识如此渊博，以至于对一切心理治疗的小把戏都了若指掌，他连对待自己也不诚实，又怎么肯诚实地将那颗伤痕累累的脆弱心灵交付给别人呢？
银灰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学着习惯这一点——习惯这一切。
天赋异禀的智力，心理问题，绝配。希瓦艾什少爷想。
可当银灰开始把年轻人的形象定格在一个过于敏感的天才上时，年轻人又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钝感——他不在乎大多数人的评价，不在乎任何人怎么说，他可以我行我素地穿着乱糟糟的睡衣出门去珍妮的店里蹭饭，却会因珍妮一句随口抱怨而改掉这个坏习惯。
银灰原本只以为那是因为珍妮和他们是朋友。
直到那个阴沉的下午，当珍妮将一枝年轻人盯着看了很久的郁金香送给他时，他完全是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慷慨的花店老板娘说：“只是一枝花而已，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我们是朋友嘛，是吧，恩希欧迪斯？所以拿着，年轻人，你不是很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吗？”
那支郁金香是金色的*，祝福的颜色，漂亮极了。银灰毫不意外年轻人会一直盯着它，它的花型优美像位窈窕舞者，灿金花瓣柔嫩仿若丝绸，枝叶舒展，身姿曼妙，哪怕摆在玻璃橱窗旁，它都像在阴郁的云层之下自行发光。
不过，这到底只是一支郁金香罢了，珍妮的店里还有很多与它相似的花。要珍妮·摩森坦女士说，没有人会多花一个子儿买它。
但年轻人即刻爆发的兴奋以抑扬顿挫的十四行诗的形式淹掉了整条詹姆斯街，其中心主旨是：这朵郁金香花瓣翘起的弧度简直完美，以及我的天哪我根本没想到你居然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所以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珍妮一边捂着耳朵没好气地叫他闭嘴，一边又无可奈何地宽容微笑。在一片其乐融融中，银灰注意到的是——
……他不知道珍妮把他当朋友。
如果说他只是对人们的友谊较为钝感，可为什么他会将慕斯和艾雅法拉——银灰那天知道了两位小姐也才和年轻人认识不久——称为朋友？他们只相处了多久？
还是他只是单方面地对所有人这么说？比如——他们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么想。这听起来古怪地矛盾，他对“朋友”一词表现得轻易又慎重。
最终，年轻人在银灰脑中定格成一个大写的问号。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早晨，年轻人终于在吹进窗口的冷雨中想到了可怕的严冬，于是他裹着他的旧风衣，在门廊上翻厚厚的电话簿。
他用门廊里的老式拨号机给暖气公司拨了个电话，希望在这所公寓里安装能让他安稳度过这个冬天的暖气片。
“首先，我们需要对地面和墙面进行开槽*……请问您的房子的装修进度……”
“……是一栋装潢完善的老公寓。”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是独立采暖户吗，先生？”
“是的。”
“您可能需要先搬出去一段时间，我们必须联系工程队……”
“一定要搬吗？”
“是的，我们需要根据户型规划路线，挖开墙面……而暖气片的安装则需要在墙面重新粉刷过贴上壁纸以后进行，我们提供上门服务。您可以留下地址，预约时间……”
“我同我室友商量一下。”年轻人说，“谢谢，我们确定后会再联系你们的。”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先生。”
于是年轻人在午餐桌上对他的房东和室友提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意见，都租五年了。”珍妮满不在乎地往手里的吐司片上抹樱桃酱，“还不用我出钱，但我其它房子都在乡下，你们可能得自己找地方住一段时间。”
“我的东西很多。”银灰说，“实话说，我并不赞成。这里的位置很好，交通便利。”
这倒是实话，银灰光是书都有一整柜，茶几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报表——年轻人不久前才知道他富有的新室友拥有一家自己的风投公司。
“但是我很怕冷。”年轻人说。
“你可以选择买一台小型电暖片。”珍妮安慰他，“那个用起来也很暖——你们不是还有壁炉吗？”
“壁炉足够了。”银灰说。
年轻人看着眼前一只店里安装了暖气的黎博利女士、一只耐寒的谢拉格大雪豹，举着吐司片陷入沉默——在场对暖气有需求的只有他自己。
年轻人：“既然如此，我下午出门去找一找吧。”
他毕竟决定在这里度过冬天。
年轻人其实不太认识路。但他的空间感很好，而且记住了地图，他的大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异常方便。
下午雨已经停了，淡金色阳光偷偷摸摸地从云层罅隙里晕出些来，将铅灰的天空晕染得层次分明。年轻人痴迷地看了一会儿，趴在窗台上用彩铅在日记本上画了一幅速写，才抓着他带来的小拐杖伞*出了门。
银灰确认他身上带着充满电的通讯器和钱包钥匙后，才大手一挥放行。年轻人下了公寓门口的台阶，踢着脚步走在人行道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银灰对他导师的嘱咐似乎在意过头了，他的态度过于自然和熟稔——他睡前给他念诗，给他按揉脖颈，还顺便把睡着的他送回房间去。年轻人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罗德岛被凯尔希和阿米娅管这管那的日子。
这也许能解释成责任感。大脑说，他有两个妹妹，父母早亡，具有强烈的责任感，正是责任感驱使他要回到家乡，走一条更艰难的道路。
说得很对。但这仍然不能解释那种怪异从何而来。年轻人想，这在朋友之间是正常的吗？为什么好像我的朋友都老是对我管这管那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感觉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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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里的比喻指观察者效应，不观测就是未知态，观测就会坍缩成一个可观测粒子
即，银灰不管博士时，博士随机发疯；银灰管博士时，他会立刻坍缩成发疯状态，区别只在于疯得是否安静（？）
2 《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施特略夫……真滴惨，老婆和他崇拜的斯特里克兰绿了他，不忍心老婆跟人颠沛流离成全他们自己净身出户，还不断挂念老婆过得好不好，最后他老婆没了，这也太特么惨了……结果毛姆：虽然但是，有一说一，这胖子哪怕悲恸地哭起来也喜感得让人想发笑。
博士：这胖子真有意思，我也想要一只（？？？）
3 伊什塔尔，巴比伦神话中的自然与丰收女神，同时也是司爱情、生育及战争的女神，有时也是金星的象征。忘了是哪本书，提过她的赞美诗篇被改了拿去赞颂圣母玛利亚了……众所周知，宗教吞并=改头换面拿来主义
4 慕斯交谈1语音：拉特兰的蛋糕，非常好吃！不过，是不是所有干员都要严格控制体重来着……？呜……
5 源石虫外形的蛋糕，没错，就是b站美食up爵爷搞的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源石蛋糕源石果冻源石虫蛋糕balabala……
6 杨梅酱，朋友以前馋我说究极好吃（他们手制的）。鉴于他们吃遍世界的舌头+在楼上就能闻出我冲煮什么咖啡豆的鼻子+神仙手艺，几重担保吹得我心驰神往，但他们再也没做过，因为太麻烦了，难整量还少，蹲两年了也没蹲到一次杨梅酱QAQ
不就是果酱嘛我也会做大不了自己做呜呜呜《四季果酱》我也有嘤（醒醒想想你翻车的苹果酱（醒醒你没有一双会自己动的手
7 法国草莓，完全不甜，妹有味道，我更爱我的祖国（的草莓）了
8 法国布列塔尼，生蚝天堂
9 金色郁金香，象征胜利和美好
10 暖气片安装要跟着装修进程来，因为要在墙里埋管道，要挖墙，搬来搬去太费时间，银灰就五年没装暖气
11 小拐杖伞，他从约克郡带来的，序幕下火车就带着了，不是银灰的伞中剑，就是后来写丢了，其实一直跟他的手提箱放在一块儿
博士辛辛苦苦赚钱装暖气计划宣告破产
博士：嘶，早知道搞暖气要挖墙那我到底去搞什么讲座捞什么快钱啊？
一个过渡章……我好废，过渡章真卡手
博士的一般交友逻辑：先单方面把自己有交朋友意向的某人当朋友，和他人介绍时也会这么介绍，如果对方在现场并没有反驳就默认达成真正的朋友关系（比如十七幕银灰），另外，弗兰克和约翰两个老朋友就是这么被骗上贼船来的：）
总之，和这个博士当朋友需要：
1、他有同你交朋友的意向（其实只要对他友善且能让他辨认出不是坏人且能聊天即可）
2、你发出自己把他当朋友的回应信号（他对这种确认感到踏实，以前没法接收信号，现在也对自己的感觉不自信）
3、朋友关系达成，进入博士关怀名单√
于是，本章标题：果酱+郁金香=博士发出友好信号+成功接收珍妮友好信号=两人成为朋友
下章把之前的悬案圆了（大概）
愚人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