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博♂】伦蒂尼姆之眼:第二十八幕

第二十八幕:他们身后


ooc预警

私设如山

cp银博不逆不拆

警告:外出求学银灰x不正常博士

年轻人就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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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的一切驱使他们来到这里


第二十六幕、二十七幕做出了少许修整,二十六幕修整较多建议重看(没错我又发后修文了orz

大段意识流,本章字数较多

问就是接下来日记本倒叙,日记本真好用(我为什么要痛苦地顺叙呢?为什么?

街名地名酒吧名,没有官译我就随便来了()

这段时间卡文卡得好厉害orz


可以就开始

————————



  走过百老汇路*,转到托希尔街*向西走一段,在拐过街角的老星星酒吧*的时候,年轻人嗅见一阵飘飘忽忽的酒香,像把钩子似的勾着他的脚步。

  银灰发觉年轻人正试图把他往右边街道扯——幸而路上行人不多,他们没有因此撞上谁。

  “博士?”他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年轻人因扯不动他的手臂而一个趔趄。

  “我想喝酒。”年轻人分外心虚地说,“我闻到了……龙舌兰……”

  “不行。”银灰言简意赅。他没再废话,说教没有意义,年轻人只是单纯馋虫上脑而已。

  “可我买的奶油威士忌碎了……银灰?”

  银灰直接拉着人走过酒吧——他就不该对年轻人对他自己那病怏怏的身体的自知之明抱有任何期待。

  “碎了正好。”

  年轻人发誓他在银灰的声音里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离开前,银灰将维勒探长征用的睡眠眼罩还了回去,因此,他们不得不向苏格兰场医务室借了一段绷带覆在年轻人眼上,好遮挡光线。

  第二次牵着蒙了眼的年轻人在街上走,银灰却没了第一次听完博士演讲后,因深感受骗而愤懑困惑的复杂心绪,他只是满心无奈,放慢步伐迁就看不见路的室友,盘算着什么时候劝年轻人拦一辆出租车赶回去吃晚饭。

 

 

  他们之所以在路上慢悠悠地走,打算花费半个小时或更久,用自己的双脚走回詹姆斯街去——完全是因为年轻人走出苏格兰场的时候夸张地抽动鼻翼、深深呼吸,然后说:“我们走路回去吧?这里是不是离圣詹姆斯公园*很近?”

  圣詹姆斯公园,维多利亚最古老的、最小的皇家公园。这儿曾是一座刑场,现在却是伦蒂尼姆最负盛名的景观之一——维多利亚女王曾经的居所,圣詹姆斯宫就坐落此处,而现在却闲置了。

  慕斯曾和她的朋友艾雅法拉来这儿赶下午三点的喂食时间——这里生活着很多鸭子,很多很多鸭子,都不怕人,每日悠游自在地沿着狭长的、扳手形状的湖泊往来游溯。年轻人对喂鸭子没什么兴趣,但他已经在房子里闷了很久了,很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闻到了潮湿的气味。”年轻人说,“我们是不是离湖很近了?我听见了鸭子的叫声。”

  “我们就在桥边。”银灰说。

  “在这里坐一坐吗?”年轻人说,“空气很好。”

  于是他们在桥边小道的靠背长椅上落座。今天傍晚的风很凉,凉得不像临近七月的伦蒂尼姆该有那种风。

  银灰身上仍是那件单薄的居家衬衣,勾勒出微鼓的肌肉弧度,这让他看起来具备了一些基于力量的危险性。略长银发凌乱地扬起,同晚风纠缠在一块儿,飘飘扬扬要朝天上飞去。

  菲林的体温普遍偏高,他不觉得冷,穿了件薄风衣的年轻人却把手缩进袖子里。

  圣詹姆斯公园有很多草坪,有很大的、适合踢球的草场。这儿没有榆树,至少银灰没看见有。他百无聊赖转头四顾,银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了——通常而言,如果他不是在工作或学习,就是在去工作或学习的路上。他丢下了手头的工作跑来救他的朋友,因此收获了一段短暂的悠闲时光。

  还算不错。他想。

  现在这里没什么人,只有风声,从湖的这头吹到那头,从这只白鸭吹到那只黑鸭身上,风在伦蒂尼姆的高耸钟楼与低矮草丛之间往复、回旋、久久地徘徊。

  绿松石制成的谢拉格传统发饰在风中微微晃荡。银灰吐出一口因长时间处于警戒状态而积压已久的浊气,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他转头去看他的朋友。

  年轻人正微仰头颅——就像他能看见似的——去看夕阳与晚霞安坐在橘色天穹之上。他深深地吸气,以至于银灰怀疑他在这风里闻见了方才经过的老星星酒吧的酒味儿——他的神色带着一种极其自然的陶醉意味。

  银灰也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这风里什么也没有,除却湿润泛凉的安谧。

  那些鸭子在水里嘎嘎地嚷,银灰倒不觉得烦躁,但他好奇——为什么他们要在这儿歇一会儿?

  年轻人此人同他所宣称的并不一致,他并不追求效率或实用性,反而将大把时间花费在一些无意义的琐事上——至少在日常生活中如此。

  银灰知道那也许是出于避免独处和追寻写日记的灵感——也许,他不太确定。但年轻人总是在发呆后去找他的日记本。


  事实上,在那天,年轻人独自待在起居室,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地啃他的三明治时,他就意识到了——

  他不太正常。


  大大小小的白鸭成群结队地在河滩上栖息,有一些相互梳理羽毛,但更多是在梳理自己的。银灰听见了不远处喷泉淅淅沥沥在湖面上落雨的声响。这里离议会大厦很近,伊丽莎白塔在这儿露出了她塔顶上的哥特式钟盘。若是站在无遮挡的空地上,你甚至能看见泰晤士河另一头的伦蒂尼姆之眼在建筑线条之间探出半个滚圆的脑袋。

  伊丽莎白塔开始报半时。



  咚————咚————咚————咚——————



  博士的被监护人,那个叫做“阿米娅”的女孩写给他的信——他很乐意称那为一封信,抬头、落款、敬语一点不差,教她写信的人一定很了解维多利亚的文化习俗——对他而言,那封信唯一的作用是让他知道这一切大概是怎么发生的——关于年轻人为何而来,从哪儿来——

  年轻人就像一个谜,而那封信让他能够稍微按图索骥地尝试解开谜题了。

  但谜题本身就是更多的谜团——谁也不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银灰甚至不敢确定年轻人自己是否真的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就像他的心灵和他的大脑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

  毕竟,他很多时候看起来实在太茫然了,像一具追逐什么的人形多过像一个人类。只有在处理与感染者有关的正事时,他才会展现他“致力于感染者公益事业”的、作为罗德岛博士的一面。他不懂得确认友谊,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也许年轻人在客观上知道他应该注意这些,但一种未知的力量打倒了他的理智,叫他呈现给生活这样邋里邋遢的一面。

  老实说,见识过博士在演讲台和学术会议桌上的风姿后,银灰很难把“博士”和他生活中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联系起来——这对比过于强烈,谁能想到,在学界叱咤风云鼎鼎有名的博士,却是个连独处都会陷入某种负面情境的自我厌憎者?

  他实际上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接纳的人,同旁人口中的幽默风趣更是毫不沾边,绅士的面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伪装,博闻强识、侃侃而谈的表象也是。他在什么时候是没有披着伪装的吗——同他人交谈的时候?

  至少在伦蒂尼姆,银灰暂时没有发现年轻人会对其他人露出这副真实面貌。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协议,也许是其它的因素,比如他是弗兰克教授的学生。那是一种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的真实状态,像从蚌壳间小心翼翼探出一点软肉,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缩回壳中。

 

  晚霞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燃烧。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见,银灰想。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美景。

  无论如何,直到今天,银灰都还只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问号——难以判断的种族、遮遮掩掩的名姓、疯疯癫癫的个性、天马行空的想法、学识渊博的大脑……

  一切都是问号。没有什么是确定的。这个人在这里,却像雾里看花一般叫人看不真切。

  雪豹尾巴无意识甩了甩,搭在腿上,以免沾上地面的灰尘。年轻人坐在他身边,却仍抓着他的衣角,似乎不打算放手。

  缺乏安全感。银灰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懒得遮掩,这说明他越来越信任我了吗?

 

  “六点半的钟报过了。”银灰说,“从这里走回去,要花上二十来分钟,而珍妮的晚餐时间是七点半开始。”

  “让女士等待的确不是绅士该有的礼节。”年轻人立刻说,恳求地:“但是再坐一会儿,好吗?”

  “你喜欢听那些鸭子的叫声?”银灰问,他无法不这么想,尽管海德公园没有这么大的湖泊,但那儿也有新鲜空气、树木和风声。

  “呃,不。”年轻人尴尬地摆手,“但有什么东西在响能让我感觉好一点。”

  “耳朵还听不清?”

  年轻人摇头:“你说话我听得清。别担心,我只是离爆炸源太近……明天也许就恢复了。”

  银灰:“如果没有呢?”

  年轻人:“那就等后天。”

  银灰:“如果那样,你就两晚没法听诗了。”

  年轻人:“……”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总不能让银灰凑在他耳朵边上念,那实在是太冒犯了,而鬼知道到了晚上,他的耳鸣症状是会加重还是减轻。

  他没法判断自己的身体状态。

  罗德岛的博士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医生,尽管他对基础医学了若指掌,如他对其它基础学科成竹在胸。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有接手过任何一个病患,哪怕是他的被监护人小阿米娅,也是由他的共同监护人凯尔希直接负责的。

  但这不意味着他对实践一无所知,事实上,在早期医疗部刚成立那会儿,他还常去帮忙——他唯有对自己的身体毫无概念。他拒绝思考这类问题,从前是顾不上,现在却是没有想要顾及的愿望了。人们在这大地上生老病死,像他这样的……永远都不要存在才好

 

 

  他躺在空旷的候车大厅里,注视空荡荡的穹顶。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他茫然地想。我做了什么?

  我们的决策是正确的。他的大脑说,却顿了顿,至少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正如你说的。”银灰停顿了一下,难得直白且干脆地说:“你要知道,我和珍妮都会担心。”


  寂静。

  银灰惊诧地挑起眉毛。


  他看见年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根,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他沐浴在霞光下,就像黄昏在他身上覆了层瑰丽的纱。银灰从没在年轻人脸上见过这种近乎无措的神情——菲林不由反思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话?——如果来自朋友的担忧都会让年轻人手足无措成这样——

  这意味着他很重视友谊,也应该重视亲情——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从罗德岛跑到维多利亚来?

  那封信里提到的“冲突与分歧”是什么?银灰很难按捺自己的好奇心,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多余的——他正有条不紊地走在自己规划的道路上,任何变数都是节外生枝。

  但就个人而言,多了解一点朋友总是不会错的,对吗?他想。

  年轻人松开菲林被攥得皱巴巴的衣角,不自在地去摸鼻子。他眼前是一片透着红的黑暗,就像在烈日下闭眼,晃得他头晕目眩。

 

 

  “我们会担心你的,博士。”小阿米娅担忧得皱了脸,“下次……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了!”

  凯尔希对他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把高她好几个头一米八几的同僚按趴在病床上,“给我安分躺着。”

  博士发誓他在凯尔希的声音里听见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从雷姆必拓遇见那个粉色头发的萨卡兹女性*开始,事情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在战争面前,他们的冲突、棱角——往日用对家人的爱小心裹起的棱角如此尖锐而猝不及防地刺伤了彼此。

 

 

  “谢、谢谢……我是说……”年轻人气虚地说,“谢谢关心……”

  这听起来就像一句客套。他沮丧地想。

  可他不想用镇定自若的“感谢你的关心,银灰。”或极端浮夸的“让朋友担心可不是一个成熟的绅士该做的,我向你保证,我的朋友,下次一定慎之又慎。”来应付他的朋友。

  他可好不容易才——稀里糊涂地——得到了这个朋友。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试着用他一点也不显得可靠的、真实的颓丧面孔说话,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灵正在发抖——

  “但我不能保证没有下次,你知道,我就是个没法好好休假的加班狂魔。我没办法不管。”

  银灰注意到年轻人的肩膀是耷拉着的,而非平日哪怕呆坐时也自然保持的挺拔。他毫不掩饰他的疲惫,他就是——这样。选择了表达诚实,而非获得接受。

  “我原本可以不管的。”年轻人迟疑地、试探地说,“没有人会毫无缘故地同情一个群体,哪怕他们是弱势的,具有天然的道德立场。但我下了决心,把那当做我的事业。”

  银灰没有催促,也没有表态,只是听着。这让年轻人没那么犹豫了,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将真实的自我透露出来一点儿。

 

 


  ——他至今不能确定他究竟弄错了什么。


  一开始,阿米娅的目标是笼统的,小小一只的小兔子仍带着些她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我想要矿石病的阴影从这片大地上彻底消失。凯尔希医生,博士,请你们帮助我。”

  但就在他把自己的目标定义为“消灭矿石病”时,阿米娅说:“博士,我们的目标不完全是这样的哦。”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能够朦胧地察觉她目标和理想的大致形状已经很了不起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确定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他没有目标,也没有理想,所以他决定和他的家人一起,以他们的目标为目标,以他们的理想为理想。

  ……他已经无意识地、作为一只纯粹的欲望动物活得太久了,他几乎前半辈子都在做这档子事:频繁追求美的刺激就像瘾君子吸食大麻——于他而言,追逐美即是追逐欲望。他近乎荒唐地追逐那一切,而在内心深处,他深知那不能长久。

  后来,他在阿米娅的帮助下艰难地克制自己。在学会不再放纵后,他感到了一点充实的乐趣——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一只脚踩在了这坚实可靠的大地上,虽然只是一只脚,但至少,不再是飘在空中了。

  年岁渐长,阿米娅在一次次战斗、突发事件和游历泰拉的所见所闻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而她年轻的、在心智上也才刚刚长大的监护人却总是迟钝过头——他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吃力地跟着。尽管他理解社会关系、理解矿石病的患病机理、知道感染者在这片残酷的大地上正在遭受什么样的非人对待,他知道……他仍然难以理解阿米娅那完全基于情感共鸣而诞生的理想。

  凯尔希曾向他确认这一点,关于罗德岛的目标。

  “呃……消灭矿石病与其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

  “……”凯尔希微不可闻地叹气,“你姑且就先这么理解着吧。”

  阿米娅完全知悉他的迷茫,她总是很关注他的心理状态,因此,她总是对他说:“没关系,博士,我们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

  他能听出阿米娅的潜台词:

  ——所以,不要放弃啊,博士。

  ——我们在努力解释给你听,不要放弃啊。

 

 

  ——你是对的。博士,但有时候,正确不能成为我们前进的方向。

 


  在那场几乎杀了他的争吵爆发时,阿米娅平静而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她脊背挺直,目光分毫不让,尚带稚气的声音饱含力量与信念。而他却惊恐地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听不懂。

  他——完全——听不懂!!

 



  “不能理解家人的想法?”银灰沉吟片刻,“这很正常,我也常常不能理解我妹妹的想法。”

  如果这句话是由阿米娅来说,阿米娅一定会加上一句:“所以,博士,没有必要为这个感到痛苦的,我们都很在乎你。”以直击重点——抚平他的不安。

  但不是。所以博士干脆利落地缩了头,顺着话题问下去,以躲避他鼓起勇气提出的问题。


  “你妹妹?是哪一个?你前几天好像给她们写了信。”

  “……她们?”


  银灰能肯定他没有对年轻人提过他有几个妹妹,希瓦艾什少爷几乎条件反射地在脑中敲响警钟,他警觉地眯眼,长长的雪豹尾巴警惕扬起,不着痕迹地将手搭在伞柄上——尽管年轻人看不见,但涉及家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年轻人只感觉身边的菲林似乎一瞬间绷紧了肌肉,蓄势待发,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变化,而他对于危机感的直觉恰好非常敏锐——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已经全数耸立起来了——他非常肯定银灰能徒手把他掐死。


  他似乎不小心踩中了银灰的雷区。

  他得立刻说点什么。


  “抱歉——我说错了什么吗?”年轻人紧张地说,“抱歉,我不该提这个的,银灰。”

  年轻人将手里的伞用力朝外推开,举起双手以示诚意。

 

  银灰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黑暗中传来:“你知道我有几个妹妹?”

  “两个,大概。”年轻人语速飞快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的,但是太明显了——你床头挂着些手工编织的谢拉格风格的挂饰,从粗制滥造到紧密精致,象征着一个手工编织者的成长——几乎没有灰尘——挂在床头——你很爱惜它们,常常把玩——是你的家人亲手织的。”

  他咽了口唾沫,“而你书架顶上那个匣子,不是用来装信的那个,你的信我没有拆过——请相信我——里面是手稿,一些政治纲领的雏形,女性的笔迹——夹着绒线织的书签,风格和你床头挂着的那些不太一样——而你提到过你有妹妹,所以我猜那些来自你的两个妹妹……”年轻人语速越发急促:“我很抱歉未经允许就擅自进行推测……”


  这的确是他不对。年轻人想。他觉得银灰的反应没什么问题——毕竟,如果有人从某种渠道得知了阿米娅、凯尔希或罗德岛的机密信息,他也会这样的。


  “抱歉。”

  半晌,银灰说,“是我太敏感了,请见谅。”

  身旁的人起身。他感觉身侧菲林的体温迅速离他而去,而他压根听不清菲林去了哪里。

 

  刺目的黑暗。

 

  鸭群此起彼伏的叫声隐没在遥远而尖锐的红色之中,血色霞光笼罩了黑夜。

  年轻人立刻跟着站起来,迈开腿在石砖路上趔趔趄趄地走了两步,伸手去扯蒙眼的绷带。


  他认得回去的路,但问题不在于他能不能瞎着自己回去,问题在于那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朋友——他在伦蒂尼姆停驻的唯一理由——美——

 

  “别乱动。”一束舒缓的月光刺破黑暗,“在原地待着。”

 

  年轻人立刻放下手,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的动作根本压抑不住慌张,但他没有叫嚷,没有试图发出声音挽留。银灰敏锐且惯性地注意到——像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一样。


  银灰将一截坚硬的东西交到他手上,那是他的伞柄。


  “我有两个妹妹,她们是我仅存于世的亲人。”月亮说,“我很害怕失去她们。”


  他立刻表示理解:“我也有很重要的家人,如果失去她们,我可能会疯掉。”


  银灰说:“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年轻人立刻点头:“好。”


  晚霞逶迤没入建筑群与地平线朦胧的边沿,夕阳在高大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间跳动、折射……在高楼镜面之间烧起一层焰色。

  银灰牵着年轻人往住所的方向走。他没再提打车的事了。他们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地走了二十来分钟,各自都不知道想了什么,但总之,他们赶在夜幕降临前推开了詹姆斯街347号灯火通明的玻璃店门。


  “你们来啦?”

  珍妮女士说,“Mr. Youngman?……你眼睛又怎么了?你不是就出门去买个电暖片?电暖片呢?”

  年轻人:“……”

  他忘了这回事。

  希望那家电器店在袭击中幸存了。他想。



————————

*1 百老汇路,Broadway

2 托希尔街,Tothill Street

3 老星星酒吧,The Old Star

4 圣詹姆斯公园,别名鸭园,因为有很多鸭子,嘎嘎嘎嘎嘎,它的中心湖是长条形的,左边一个湖岛,右边一个半湖岛,我真觉得它很像个扳手……

5 粉色头发萨卡兹女性,是特蕾西娅

  问就是憨憨仍然挣扎着不肯架空,希望能赶在YJ再次背刺之前完结我不想再改大纲了呜呜呜


地图:




他们身后需要守护的一切促使他们远走他乡,银灰自愿来到此处,博士却是漫无目的地游荡至此。


老样子回头再细修嘤嘤嘤困了

我觉得这章不太行后续可能修得多()


我觉得这章是甜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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