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感到焦虑,这份焦虑来自任何地方,任何人与事物。哪怕是路上相逢的人面,也有极其可怖可惧之处。我看见有人谈论米兰昆德拉,我对他说,您可拉倒吧。我开始忘记了我们的名字,记忆就像梦境一般淡褪了,沉重与思索穿透物质,摔在我主观概念的地面上,碎成了玻璃或石块。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又接着穿透物质,被引力拉到炽热的密度极高的地心去了,它们既是横波也是纵波,它们需要保证自己按我想象的匀速掉到地心去。我不可避免地开始想象着它们穿过地心,掉到地球的另一端。可是,我自己说,没有任何力,任何理由能让它们自己穿过地心,掉到地球的另一头,如果它不受力,它应该随机地往上飘,或者沉甸甸地留在我的脑子里,而于它而言,沉重的概念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质量。它不会随狄拉克的能量大海起伏。概念本身什么都不知道。我仍然焦虑。而除了失去名字,我一无所获。

评论